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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家住在公寓的五樓,三十年來都沒有搬過家。從念小學一直到讀高中,每天早上,母親都會從五樓的窗戶目送著我出門,而我總會轉身揮手笑著說「拜拜」,母親也會對我揮揮手,有時會說「拜拜,早點回來」,這時我才真的轉身背向母親,朝著上學的路前進,而母親會一直看著我,一直到視線被擋住看不見了,才把窗關上回屋裡去。
有的時候一早起床和母親拌嘴,負氣的出門,雖然母女倆都在氣頭上,母親還是會開了窗戶目送著我離去,聽到窗戶「刷」的一聲,我知道母親已經不生氣了,但是還是會賭一口氣故意的不回望,故意的耍性子不說「再見」,直到抵達學校,才打公用電話回去和母親說對不起,而母親總是大方的原諒我,和我約定以後母女倆再也不要吵架。
因為有這個溫暖的目光在背後,所以一路上走來雖然跌跌撞撞,但是我知道永遠有一個臂彎朝向我,永遠有一個最可靠的避風港,在那邊等待著我、守候著我,所以我才能勇敢地邁開腳步,朝著目標前進。
歲月流逝,轉眼間我已是三十出頭了,母親也邁入六字頭的年紀,去年升格當了阿婆,每天帶著心愛的小孫女,雖然疲倦但是快樂。她對著才九個月的女兒說:「阿婆不知道還能陪你多久?」聽到這話,我說:「還會很久很久的,以後你也要天天看著她上學去,還要坐在主桌看著她出嫁呢。」
母親啊,你可千萬要遵守我們的約定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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